正统的旧党从错误的论证出发,不遗余力地猛烈攻击革命。谬误是绝好的炮弹,能灵巧地打击革命的要害,打击它的铠甲的薄弱处,打击它不合逻辑的地方。正统派恰恰抓住王位问题攻击这场革命。他们冲革命吼道:“革命,要这国王干什么?”派别是瞎子,却能瞄准。
共和派也同样发出这种吼声。但是从他们口里喊出来就合逻辑了。在正统派那边表现为盲目,在民主派这边就表现为明见了。一八三○年令民众破产。民主派义愤填膺,要责问它这一点。
七月政权,处于过去和未来两面夹击,只好苦苦经营;它仅仅体现这一短暂时刻,后有几百年的君主制,前有千秋万代的人权。
此外,一八三○年既然不复为革命,而变成君主制,那么在对外,就不得不同欧洲步伐一致。局面尤为复杂的是,还要保持和平。逆方向寻求和睦,往往比进行一场战争还要靡费。这种暗斗总要忍气吞声,又总愤愤不平,由此产生出来全副武装的和平,无异于饮鸩止渴,连文明都怀疑起自身了。七月王朝套进欧洲各国内阁的车辕里,只能徒然地蹦跳,而梅特涅很想用皮带将它捆住。七月王朝,在法国受进步的推动,在欧洲又推动君主国那些缓慢的爬行动物:一方面被拖着,一方面又拖着后面的。
这期间,国内贫穷、无产阶级、工资、教育、刑罚、卖淫、妇女的命运、财富、苦难、生产、消费、分配、交换、货币、信贷、资本的权利、劳工的权利,所有这些问题,在社会上层出不穷,险象环生。